寒城焉雪

腦洞1

蘇倚軒為某城中乞丐, 因其身份受盡欺負, 性子變得乖戾兇狠。雖這並非蘇倚軒本性, 他人對蘇倚軒的態度令他一個天真溫柔的小孩,性子變得麻木, 只要能令他得利的事, 他都會去做。

遇到叶辭是一個意外。

叶辭是某城中大名鼎鼎的富人之子, 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,與蘇倚軒這種小乞丐當然是一個天一個地。差別這麼大的兩個人, 卻是因為叶辭對蘇倚軒不知哪裡來的好感,硬是做了好朋友。

要蘇倚軒說, 他也說不出關於叶辭的壞話來。明明差距那麼大, 總會有些細節, 一不留神就弄出個不開心來。他倆卻沒有, 不是因為蘇倚軒的特意遷就, 而是叶辭對蘇倚軒是掏心掏肺的好。對蘇倚軒總是小心翼翼,就怕他生氣; 有什麼好東西不是自己就用, 而是第一時間想到蘇倚軒, 把東西送到他身邊去; 做什麼都想拉上蘇倚軒, 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蘇倚軒是他的誰似的。

這些年下來, 叶辭有什麼東西, 蘇倚軒也一定會有; 可蘇倚軒有的東西,叶辭卻未必有。而蘇倚軒的性子也被叶辭再次改變了很多,即使仍然唯利是圖, 早已入骨的乖戾和兇狠仍然沒有改變, 卻是收檢了很多, 彷彿戴上了一副名為溫柔的面具。

少年時期的夢總是特別多, 叶辭想實現的夢也是特別的多, 但與蘇倚軒一起到老的夢卻是他最想實現的一個夢。叶辭幻想過他們的一輩子是怎樣的, 安安份份的就這樣過去,一年一年的老去, 老邁的他們可以依舊這樣打鬧著, 被蘇倚軒教訓著, 然後一起面對死亡, 一起進入輪回。

叶辭那時候並不知道他這個夢代表的到底是什麼意思, 但叶辭知道, 這個夢不會實現。

蘇倚軒不是個偏安一隅的人, 他不會一輩安安份份的留在這個小小的城鎮裡。他跟叶辭說過,關於他的夢, 壯志滿滿的少年, 想要證明自己, 想要出人頭地。從頭到尾, 蘇倚軒與叶辭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 不管是從身世, 還是性格, 再到夢想, 他倆都完全不一樣。

說到底, 一開始的認識, 到交心,其實都是由叶辭的一廂情願開始。

那年的過冬,寒流比往年來得猛烈, 讓人恨不得一直窩在溫暖的被窩裡, 一動不動。以往熱鬧的街道變得冷清, 即使快過年了, 也沒有一絲要慶祝的氣氛。

清宵殿的那些人, 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個鎮上。

叶辭到自己死去, 都弄不清到底清宵殿裡, 做的是什麼, 蘇倚軒去那裡, 學的又是什麼。他們跟說蘇倚軒是去學仙法,說蘇倚軒出人頭地了, 恨不得進了清宵殿學習的是自己而不是蘇倚軒。但對叶辭來說,清宵殿一詞,  唯一的意義恐怕就是它是蘇倚軒所在的地方。

畢竟他是如此的愛著蘇倚軒。

妒忌蘇倚軒的大有人在, 無論叶辭如何保護他也好, 他始終都是一個乞兒出身, 始終擺脫不了那些令人噁心的目光。他渴望闖出屬於自己的成就,叫人不要再看低他。所以那年清宵殿吸納新的子弟時, 他毫不猶豫地參加了。 

蘇倚軒要離開, 叶辭知道會有這一天, 但沒想過這一天如此快速的到來。他與蘇倚軒不一樣, 是家中獨子, 家中諾大的產業將來是要落到他叶辭頭上, 養起家中的老少的責任也是由他來負。他不可能因為蘇倚軒而捨棄家中的一切。

清宵殿的人為蘇倚軒摸骨時, 是叶辭陪著去的。說是陪也不太準, 因為本來蘇倚軒並沒有打算與他一起前往, 只是叶辭硬著要來。他知道, 蘇倚軒肯定能被選上, 那麼有才華,那麼壯志滿滿,想要出人頭地的少年一一他知道他一定能被選上, 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,但他仍然小小的奢望著, 蘇倚軒可能沒有那種根骨, 那種望也望不來的根骨, 只能與他留在這個小城裡, 安安份份一輩子。

但他也知道, 即使這次選不上, 蘇倚軒早晚也得離開。

蘇倚軒離開時的包袱, 是叶辭一邊哭著一邊為他收拾的。蘇倚軒雖然也不捨得,卻是被叶辭弄得哭笑不得, 只得安慰哭得直打噎的叶辭。

「你是我媳婦麼?我不過離開學藝, 又不是不回來,哭成這樣, 羞不羞?我的包袱都被你哭濕了啊。」

「我做你媳婦, 你別走好麼?」他頂著一雙哭腫了的眼睛,看著那個人。他這樣問到, 但從問出口之前, 已經知道這樣問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
「亂說什麼啊, 」蘇倚軒摸了摸叶辭的頭, 展出一個溫柔的笑容, 好看至極, 卻令叶辭心痛得眼淚直流:「你可是男的, 我要你一個男媳婦干什麼?」

「好了, 別哭了。」

他以為他只是捨不得,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 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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